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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nel: 我的嘴,一块石头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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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最棒的隐喻制造者]泰德•库瑟的诗︱多年以后(8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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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棒的隐喻制造者]泰德•库瑟的诗︱多年以后(8首)

 

虽然从事保险业达35年,泰德.库瑟却保持了对写作的一贯忠诚,并创作了多部诗集。他被评论家认为是他所在时代最了不起的诗人。“我不清楚为什么他没有更广泛地被宣传,”戴维.梅森写道。“也许是因为他通常只写一些简短、明晰的诗歌,而知名评论家奉承那些在他们的暗示中蔓延的诗人。”梅森同时指出,“在库瑟的诗集中主要关注感觉本身、人类居住环境的象征、人类知识和技艺的不确定性。”

  库瑟在青少年时代的后期开始写作。1962年从爱荷华大学毕业后在一所中学任教。他很快成为内布拉斯加大学“大学生写作计划”项目的成员,并作为一名大学毕业生读者展开工作,一年后在实质上放弃了这一工作。在接受Barnes and Noble网站采访时,库瑟称自己完全是一个“散漫”的学者。

  为了谋生,库瑟在内布拉斯加一家保险公司谋得一个职位,直到1999年才离开这一行当。贯穿他的保险业生涯,库瑟持续地写作,通常在早晨上班前530700之间进行。“我很少把自己视为一名保险公司主管,而是作为一名作家,需要一份有报酬的工作,”库瑟对Barnes and Noble网站说。

  90年代后期,库瑟患了癌症,因此实际上同时放弃了工作和写作。当他重新开始写作时,常常把诗粘在明信片上,寄给与他有通信联系的朋友和同事――作家吉姆.哈利森。这就促成了2001年出版的诗集《漫步于冬日清晨:寄给吉姆.哈利森的100张明信片》的出炉。在这本集子中,专注于戏谑和严肃兼有的诗歌创作,库瑟多数情况下都避免直接提及他的病情,而宁可在聚焦他在内布拉斯加住所周围的乡村生活的隐喻中,引证疾病和死亡的可能性,在那里他靠走很长的路寻找灵感。

  “库瑟是这个国家现存的最棒的隐喻制造者之一,”梅森在写给Prairie Schooner的关于《漫步于冬日清晨》的评论中说。他还指出,“库瑟一向反对下意识的诗歌自恋,他极少详述他的自传,尽管我们能够借助他观察事物的品质来察觉到他的个性。”约翰.泰勒在一首诗中写到,“可贵的品质使《漫步于冬日清晨》与众不同。”

  库瑟的下一本书偏离了诗歌,是一个书名为《乡土奇迹:波希米亚的阿尔卑斯的四季》的散文集,这个集子再次把注意力集中于他的家乡所在地,正巧在内布拉斯加加兰市外围的社会被滑稽地指认为“波希米亚的阿尔卑斯”。这部散文集覆盖了作者的一年,即四个季节的生活。虽然库瑟对年少时代有所反思――如对祖母烹饪情景的回忆――大部分却集中于对他当下生活和环境的描述,如座落于他乡下地产上的老式厕所。在给《作家》撰写的文章中,凯特.富拉希尔提说,“库瑟对于他在内布拉斯加东南部生活的沉思冥想,与他的许多其他诗集一样,细微而精巧,而他的沉默寡言与干涩的幽默在这个充满倾泻一切的自传体年代里,显得与众不同。”

  在库瑟与哈利森合作出版的通信集《交错的溪流:诗歌的对话》一书中,载入了他们写给对方的全部短诗,此间库瑟正在从癌症中恢复。《诗歌》杂志的撰稿人雷.奥尔森指出,“智力与智慧”是这些通信的支柱,他补充说,“他们的对话始终都是对窃听者的报答。”

  库瑟回到内布拉斯加大学教授诗歌和非小说文体课程时,继续他的写作。“我再也不会浪费一点时间,”他在内布拉斯加大学英语系通讯的访谈中说。

  尽管因集中关注中西部和内布拉斯加而被划分为“地域性”作家,但库瑟对自己的作品有着不同的见解。他曾经对CA说,“我致力于所有主题和形式,我的很多作品反映了对这里的大草原的兴趣,但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地方主义作家。”

  在评论他的作品时,库瑟还告诉CA:“我自年幼时就写诗,并在青年时期极严肃地对待它。我读过的一流诗人对我影响深远:如爱德华.阿林顿.罗宾逊、罗伯特.弗罗斯特,迈伊.史文森、约翰.克罗韦.罗宾逊,以及其他一些诗人。今天我的写作受到的最大影响正在老去。

  “我常常惊讶于杂志编辑喜欢诗歌的标准,我认为是最好的作品却遭到反对。我宠爱《中央气象》,但我喜欢《欢乐与阴影》。

  “我带着这样的希望为他人写作,即我能帮助他人发现他们日常生活经验中的奇妙事物。简言之,我想向人们展示,如果你留意,平凡的世界是多么引人入胜。”

  2004年,库瑟被提名为美国桂冠诗人时,该荣誉对应的出版物是《夜晚飞行:诗歌19651985》,一本他早先出版的诗集。此时,这位谦卑的诗人还远非家喻户晓。关于《夜晚飞行》,纽约时报图书评论撰稿人布拉德.雷陶舍尔写道,“这是一部善良而真诚的著作,”是对诗人家乡,美国中西部的礼赞。虽然库瑟坚持认为著述地域性诗歌并非他的初衷,但雷陶舍尔评论道“库瑟已经在纪念一个消失的世界。”《图书杂志》评论家路易斯.莫奇基写道:“库瑟的纯美国声音对于来自沿海的诗人来说,是一件耳目一新的幸事。”



泰德•库瑟:无题

 

(泰德•库瑟,吉姆•哈里森/作,张文武/译)

 

  每一次我走出去,

  世界都会有所不同。

  在我一生中总是如此。

  *

  钟表停留在5点半,

  已经三个月了。

  一直是收工的时刻,

  该做做晚饭,喝上一杯了。

  *

  “我怎样做才算明智?

  年轻时我曾这样哭喊。

  很明显不用做太多。或者看起来不用。

  哪怕是散步时跟在一条狗的后面。

  *

  老朋友,

  或许我们太苦于

  被记住。

 

 

泰德•库瑟:快乐的生日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这个傍晚,我坐在一扇敞开的窗户旁

  读着书,直到光线全都消失,书

  没入黑暗,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我能很轻易地打开灯,

  但是我想乘坐着这一日进入夜晚,

  我独自坐着,用灰暗的手的幽灵,

  将那不能读的书页抚平。

 

 

泰德•库瑟:一月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在夜那冰冷的蜂巢中,只有一格

  被照亮,它看起来大致是这样的:

  一家越南咖啡馆,油灯,

  花朵状的香料。

  谈笑声,筷子清脆的撞击声。

  玻璃窗外,这冬天的城市

  像一座老木桥一样吱吱作响。

  我们的楼下涌起了一股大风。

  窗户越大,晃动得就越厉害。

  

 

泰德•库瑟:办公室的清晨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雨水在我办公室的窗格上

  结出水珠,

  在每个小小的“镜头”里,

  角落的储蓄箱

  在空中倒挂着。

  这场雨

  在夜里演奏了一曲

  多么奇妙的音乐,一千个箱子

  翻转过来,零钱

  从抽屉里跑出来

  沿着楼梯往上弹跳着

  来到屋顶,

  蕨的打击乐

  从它们的花盆里滴落,

  圆珠笔

  从笔座中蹦出来,

  落进柔软的

  雪堆一样的存款单中。

  在这一整天里,

  太阳将把玻璃烤干,

  而我将听着那些自己调转身体的箱子

  以及那些数着硬币的

  低薪的出纳员们

  所奏出的柔软的钢琴声。

  

 

泰德•库瑟:生日诗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黎明刚过,太阳以它那

  笨重的红脑袋

  站在树林的黑枝桠上,

  等待某人

  带着他的水桶

  来取这冒着泡沫的白光,

  然后是牧场上长长的一天。

  我也把我的白天用于放牧,

  享用每一个绿色的时刻,

  直到黑暗来临,

  我和其他人一起

  走进夜晚,

  摇动这只带有我名字的

  锡制的小铃铛。

  

 

泰德•库瑟:在夜空飞行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我们的上面,是星星。下面,是星座。

  五十亿英里之外,一个星系死去了,

  犹如一片落在水面上的雪花。在我们的下面,

  某个农场主,感觉到了那遥远的死亡带来的寒冷,

  他啪的一声打开院子里的灯,把他的小棚屋和谷仓

  拉回到自己所能照看的世界内。

  整个夜晚,城市如发着微光的新星一般

  拖着明亮的街道,那亮光如农场主的灯光一样孤独地亮着。

  

 

泰德•库瑟:多年以后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今天,我在远处看着你

  走开,毫无声息,

  闪光的脸,如冰川

  没入海洋。一棵古老的栎树

  倒在坎伯兰郡的土地上,只剩

  一把树叶,一位老妇人

  在撒谷粒喂鸡,她抬头

  看了一会儿。银河的

  另一边,一颗有我们的太阳

  三十五倍大的星星爆炸了,

  消失了,在天文学家的视网膜上

  留下了一个绿点,那天文学家

  站在我的心灵那巨大而空旷的

  圆屋顶上,无处倾诉。

  

 

泰德•库瑟:挑选读者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首先,我要她很漂亮,

  午后最孤独的时刻里,

  她小心翼翼地朝我的诗歌走去,

  头发仍然是湿的,贴在脖子上,

  刚刚洗过。她应该穿着

  一件雨衣,旧了,脏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钱买清洁剂。

  她将拿出眼镜,在那里,

  在书店里,她翻阅

  我的诗,然后将它放回

  书架。她将对自己说,

  “用这些钱,我可以把雨衣

  弄干净。”于是她这么做了。

 

 

泰德•库瑟:后门

 

(泰德•库瑟/作,张文武/译)

 

  那扇门很容易推开,轻得

  像空气,绿纱门垂着春天。

  我们从这里走出去,

  走进过去。有个钩子,

  要先把它放下来,因为发生了

  一些事件:有人从“过去”

  走出来,企图从“现在”偷窃

  好东西。我们知道他们是谁。

  我们已经试着阻止他们,

  我们从一栋房子搬到另一栋房子,

  从一座城市搬到另一座城市,但是

  他们一次又一次找到我们。有时候,

  你看见他们从很远的地方走来——

  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英俊的男人,

  从后花园的门走进来,他们曾停下来

  摘取那有限的几枝玫瑰。


     网络选编: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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