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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汤养宗的诗歌3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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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养宗的诗歌30首

 


汤养宗

 

汤养宗,男,汉族,出生于1959年,1994年获福建省人民政府首届“百花文艺奖”二等奖。2003年获《星星》诗刊、《诗歌月刊》联合设立的“中国年度诗歌奖”,2006年获人民文学奖。

 

 

《五月四日登目海尖,采花记》

 

我根本做不了把花朵称作女儿的父亲,也不想抵御
上天布下的迷魂阵,我肯定要老病重犯
并愿意再犯一次:提着灯
在空气里嗅来嗅去
这漫山遍野的杜鹃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我一一叫出它们妖精般的名字,还安排了妖精们
今晚的宫殿。我是大地喜爱的病人
喜欢摸桃树的耳朵
对春天的小虫言听计从
在世上,他们一直限制我说醉话,魂不守舍,内心起火
象现在
一个人在山上大喊大叫:“我就是你们
要捉拿的采花大盗!”

 

 

《有问题的复述》

 

“照镜子的盲人,是终于得到镜中真相的人。”昨天
我终于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而最早
它不属于这种表述:“照镜子的盲人
是那面镜子所要的镜子。”去年,我其实
曾将它改动过:
“照镜子的盲人,是镜子所要的最完美的的人。”

 

 

《在特教学校,看智障孩子们做游戏》

 

他们当中有五个人坚持认为,石头在夜间

会意外长出小尾巴。有三人在指责别人头脑太慢

不会将左手放在右手上,不会用右手
对左手说话。这里设有专业
有一门严肃的课目叫“感知”。有人在绕口令

牛头,马嘴;马嘴,牛头

而另两个在争执,一只玻璃珠,再加上一只玻璃珠

永远不等于二。他们确信:没有二,只有一

我也暗地里加入运算,比如一首诗歌

再加上另一首诗歌,同样不等于
两首诗歌
当我把这问题转移给另一个小女孩,她回答
“你和他们都在乱说话”。

 

 

《停尸房》

 

母亲被推进来后,这里的死人
便有了三个。看来
死者也是团结的,甚至也是
有力量的。私下里
他们可能开始了谈话,寒喧
或者诉苦。其中的一个
眼睛迷迷的,在看某位并不诚实的
哭泣者。隔壁那边是火化炉
火舌们在说着另一种话
我的二姐,一个处世无争的妇女
俯在母亲耳边轻声话别:
“进去后,你要避一避火……”
这句话,其他的死者肯定没有听到
其他死者,也忙着听亲人们的告别
这是诀别时刻,大家都很忙
一个小时后,母亲的骨灰被我捧出来
它是热的,母亲肯定经历了火
也可能,在关键的一刻
她果然避开了

 

 

《国家银行》 

 

那天,我到国家银行里存进了一笔钱 
在门口,许多没有人认的鞋子 
堆成了小山;“我是新立户的 
名字就叫乌贼鱼。”柜台里的小姐要过了 
我的身份证,她笑了;“我懂得也去过 
这个叫作里海的省份。” 
整座营业厅飘荡着海藻的气味 
海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它沙哑的嗓音 
看着自己递进去的钞票在点钞机里足足响着 
三分钟,盐,防腐剂,香料这些词眼 
竟然象溪流般也在我脑子里一一闪过 
她突然说:“还要再点一遍,但这钱 
决不是假的。”我回答:“我才是假的 
在银行,谁都不会感到自己是真的。” 
海浪声在这条大街上越来越大了 
但这里有防弹玻璃,还有她迷人的微笑 
谁是假的呢?是一座大海吗 
在这家国家银行 
我那天以一个乌贼鱼的户名 
存进了一笔钱 

 

 

《人有其土》

 

人有其土,浙江,江西,安徽,湖南,广东,江山如画

更远更高的,青藏,云南,西藏,空气稀薄,天阔云淡

北为水,南为火。我之东,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祖国是他们的,我心甘情愿。

只收藏小邮票。和田螺说话。转眼间把井底青蛙养成了大王。

在故乡,我常倒吸着一口气,暗暗使劲

为的是让我的小名,长满白发

这多像是穷途末路!令人尖叫

现在还爱上了膝关炎,用慢慢的痛打发着漫无经心的慢

 

 

《断字碑》

 

雷公竹是往上看的,它有节序,梯子,胶水甚至生长的刀斧

穿山甲是往下看的,有地图,暗室,用秘密的呓语带大孩子

相思豆是往远看的,克制,操守,把光阴当成红糖裹在怀中

绿毛龟是往近看的,远方太远,老去太累,去死,还是不死

枇杷树是往甜看的,伟大的庸见就是结果,要膨胀,总以为自己是好口粮

丢魂鸟是往苦看的,活着也象死过一回,哭丧着脸,仿佛是废弃的飞行器

白飞蛾是往光看的,生来冲动,不商量,烧焦便是最好的味道

我往黑看,所以我更沉溺,真正的暗无天日,连飞蛾的快乐死也没有

 

 

《一个人大摆宴席》

 

一个人无事,就一个人大摆宴席,一个人举杯

对着门前上上下下的电梯,对着圣明的谁与倨傲的谁

向四面空气,自言,自语

不让明月,也决不让东风

头顶星光灿烂,那是多么遥远的一地鸡毛

我无群无党,长有第十一只指头

能随手从身体中摸出一个王,要他在对面空椅上坐下

要他喝下我让出的这一杯

 

 

《盐》

 

那牧师对我说:圣经对我们的提醒

就是盐对味觉的提醒。千声万色、众口难调的人世

只有盐在看住我们贪吃的嘴巴。

而我村庄的说法更霸气

某妇煮白猴在锅里,本地叫妖,妖不肯死,在沸水中叫

她撒下一把盐,像一个朝廷水落见山石

沸水安静了,没声音了,锅里的肉与骨头,都有了去处

我的村庄说:“盐是皇帝的圣旨。”

 

 

《西施》

 

“在我的身体里,吴国和越国不过是两条阴茎。”

“这是个好比喻。那么以你的感受,谁更坚挺与泼皮些。”

“面对敌我两种关系,你是否也激荡过类似偷情的欢愉?”

 

西施没有回答。

 

 

《穿墙术》

 

我将穿墙而过,来到谁的房间,来到

君子们所不欲的隔壁

那里将飞出一把斧头,也可能是看见

锈迹斑斑的故乡,以及诗歌与母亲的一张床

担负着被诅咒,棒喝, 或者真理顿开

我形迹可疑,又两肋生风

下一刻,一个愚氓就要胜出

鬼那样就要到了另一张脸

而我的仇人在尖叫:“多么没有理由的闪电

这畜生,竟做了两次人!”

 

 

《劈木》

 

木柴劈开后,我看到了两面相同的木纹
我说不对,把自己的双掌合起,又张开:它们的纹路并不一样
两边手出现了各自的眼神,说明我远不如一棵树
说明掌心中有两个人,说明我的手
右边做事,左边并不知道
我又把它们贴在耳边交换着听,希望能听到
不同的说话声
一整个上午,我劈,再劈,拼命地劈,我发疯般想证实
是不是只有用刀斧劈开的,才是统一一致的
比如两片嘴唇闭着,一开口就出错
比如我的手掌心,左边并不听右边的话

 

 

《洞穴》

 

关于洞穴,更多的人还没有出来。在某一个夜晚 
我是进去了,二十年后,我还是这样说: 
“它象花朵。但更象 
永不能愈合的伤口。”我想我是细菌,是 
一双迫不及待的鞋子。是长达几十分钟的 
一次闪电。关于洞穴,我想我没有身份 
其他男人也没有。“这是你的家, 
你不能到了家门口,就扭头走掉。”这是若干 
天前,我听到的真心话。关于洞穴 
我卸下了蜜,卸下了许多块骨殖 
那里头有高利贷,有精密的坡度。有豢养在 
秘室里的一条跛腿的怪兽。有风声 
当它吹来时,我想到了数字,是相加和相减 
的数字。关于洞穴,你不能 
随便说话,你不能这样说:“我是一个沉思者, 
是冷空气。”你不适合这种容器 
你无处藏身。你哭吧,在黎明前把眼泪擦掉 
再好好学着做人。那么,你的白天 
在哪里?关于洞穴,我有一架马车那么长的 
记忆。我已经成了谁的饥荒。我掌管着 
十八种部队,我的训示是:“要感觉到 
空气在燃烧!”哈,那些听话的小蝌蚪 
都是花朵的粮食。关于洞穴 
更多的人还没有出来。 

 

 

《平安夜》

 

窗前的白玉兰,身上没有魔术,今夜平安。
更远的云朵,你是可靠的(说到底,我心中也没数,
并有了轻轻的叹息)未见野兽潜伏,今夜平安。
云朵后面是星辰,仍然有恒定的分寸,悦耳,响亮
以及光芒四射的睡眠。今夜平安。
比星辰更远的,是我的父母。在大气里面坐着
有效的身影比空气还空,你们已拥有更辽阔的祖国
父亲在刮胡子,蓝色的。母亲手里捏一只三角纽扣
那正是窗前的花蕾——今夜平安。

 

 

《一生中的一秒钟》

 

一生中曾经的一秒钟,比一枚针慢

但比一枚针更锋利地留在

我身体中的某个部位中,那东西

 

开始是轻,现在已渐渐变沉;如今

我感到疼了,它被锁在某只盒子里

某只手摸出了它的锈迹斑斑。一只飞鸟

 

或许可以用尖喙把它衔出来

一条海底的鱼或许知道它沉没的

方向,洞穴里的蛇懂得它的厉害

 

如今,我抚遍全身试图找出那疼的位置

往东找疼,往西找也疼。我悲愤地

喊着谁的名字,坐下来有一枚针

 

站起来还是有一枚针。我莫名地

在这座城市里做事,对谁也不敢

呻吟着,而它在尖锐地与我作对

 

我绝望它曾经的短瞬变成了今天的悠长

变成一条隧道或一个贮藏室

取出来已经不可能,公开它

 

我会成为一个哑巴。冬天的风

和夏天的风不断地从我身体中刮过

我的麻烦是这枚刮不走的针

 

 

《父亲与草》

 

我父亲说草是除不完的。他在地里锄了一辈子草

他死后,草又在他坟头长了出来。

 

 

《去人间》

 

时常对人说:我要再次去人间。说完就突然

年代不详。还对人说,我们再来一次

旧瓶换新酒,或者摔碎。路边莫名的手

拉我到一旁,面授机宜,那只老虎跳不过去

这一只从头再来。这回我要重新做起

反对这与反对那,用新脚把旧路再走一遍

和陌生的熟人说话,对谁与谁故意张冠李戴

仿佛他们都要锯掉,果树那样嫁接

有动物朝我咧着牙,它定是遇见另个朝代的什么

比如它的仇敌。夜里,我疯狂地搬石头

家园,也开始绕开人重建。我是新的

我手上的法则让人望而生畏。大声说

这条河流错了,相对于我,有人抢走了河床

连续地,一些标记,建筑,留下了斧痕

我经历的搏杀,除了要让出更人间的路径

还要安放上我的某句话,长多少,宽多少

做完了这一切,我又回来。我听到他们在议论

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彻底走掉

 

 

《漫不经心的倍数与单数》

 

遍地都是喜宴,但野外的孤行客无法减少

无名小站来了一个无名的人,谁知道他从

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鸟有倍数与单数,在树枝上的那一只转眼间又飞没了

无缘无故我想到了谁,湖南一个,甘肃一个

心里刚多出,一会儿又偷偷减掉一个

这事做得谁都不知道,但有尺度与大是大非

深山寺庙里和尚是老的,他的香火为山下一百万人烧

他是寂寞的领袖。并且像在隔江而治

更寂寞的几只蚂蚁在庙前石阶走来走去,俨然在

各自讨生活,开头是三五只,后来是一只

并且走的漫不经心

 

 

《拉大提琴的女人》:

 

她饱满的琴身和胸脯在同一刻令我着迷
毫无疑问,那两个地方这时都在呜咽和哭泣
也许这个春天之前,已有人
提前伤害到了它们;也许不是这样
是里头的一条河流和一群小鸟病了
医生在远方,拯救的话题现在还理不出头绪

这美丽的女人她的忧伤多么饱满,好像是
好几轮月亮同时装饰在她身上.那具体
发出呜咽的地方是哪一处呢?看那
充满乐感的腰段,看那迷漫的双眸
到处都有声音流出来,到处让人想用手去
捂住,但又绝对不够

她低咽的曲子不放过任何人,在那
饱满的琴声和胸脯之间,另一种交接不能停下
它们是在相互倾倒么?从这一壶
倒进另一壶,从那绝伦的双乳到绝伦的木头
无疑,那两个地方都已泪流满面
我们想去抚慰,却不知从哪一头下手

 

 

《在汉诗中国》

老天留眼,让我在自己的国度当个草民
让我在两条河流之间,看星星在树梢上摇晃
接受该来就来的雨水,也要和
脚下的蚂蚁说话,一些瓷器依然被我作为气体摆设着
街边,有人排着棋局,然后在一旁抽烟,直至天黑
村西有戏台,看戏的人将自己责难
墙角有花朵,片刻之后,就要放弃对谁的感激
在一切低处的物类中, 有小脚不断踩到我
我认得一些汉字,会写诗
与自己祖国的母语一直热恋,对人说:
“哪怕你骗我,也幸福得要死。”

 

《秋风辞》

三百座村庄又开始吞吃月光。秋风来了
溪流里的石头重新被叫做石头
政府在写帐目,白云卸下了一年的病菌
阔叶林不再与谁争吵,大道宽畅
祖国在凉水中有着清澈的心肠
在诗歌内部,一些语词也红了
甚至也掉落下来,庄重, 归位,并且安详
大山之上,大脚沓沓,本月你就是王
青蛙在穿鞋子,隐士铺开了婚床
我有十万家书,要同时发往远方

 

 

《重阳》

 

上午无法登高,下午无高可登,晚上

在一场酒事里,终于好事促成

 

高高的酒,一步一个台阶的酒,在山顶有大风吹来的酒

终于也看到了空茫,这千人插足, 你要我要的空中之茫

 

 

《拧紧的水龙头还在滴水》

 

拧紧的水龙头都还在滴水,像谁还有话说

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开头是厨房里洗菜那个

洗脸盆和淋浴器也接着来,我夜里读书

会听到一滴滴冒出的滴答声,就感到

身体正出现新的裂隙,那个抽水马桶

也有问题,有时的梦境会续上它汩汩的样子

仿佛自己正在拉稀,要把肠胃中的谷物

一一清算出来,在这个交代不清的

吃来吃去的年代,莫非我患有肛漏症

前两天,屋子外头用于浇花的也开始作怪

而邻居正在责怪那个如花似玉的闺女

骂她走心,所弹的钢琴曲老是跑出了杂音

那又怎么样,连我一向看好的某影星

最近也在故意走光,我现在要去想的是

浇花用的这个,要是在夜里,是星星

在计算不断掉落的响声,而我们耳朵都不在场

手更是用不上,手经常是没有用的

这是我的家,到处在漏水,什么也拧不紧

修水管师傅老叫不到,他们的手艺也越发可疑

 

 

《无名小站》

 

希望你读到这首诗时说你就是那永不再降临的人

在那个无名小站,列车就要开动

你在对面车窗里深深地注视着我

难以言传的眼神,再也抓不住的时光

仿佛我是你今生追究的某个传说,呼喊也来不及

一场生命的惊动,若无若有的有,若有若无的无

我向南,你向北,我回到江南的故乡

你不知要在北边的哪个站口下来,或者回到一朵云上

 

 

《在成都草堂,想对杜甫说的一些话》

 

有两间草房,三分水田,这已经是何等奢侈的心事
做一条鱼,给半脸盆的水域,我已足矣
一般来说,大市井都很乡下
我和你才辽阔,一说起秋风,我们的嘴型是一致的
好比正赶着一群羊,通往木栏桥,惆怅很密集
这些寒冷的动物要分配给谁与谁
而朱门里的人,现在正盖房给我们,不是给
是白云悠悠的样子,我抬了抬头,说声好天气
工部兄,早已经是广厦千万间了
可我就是遇不到砍柴人,木匠都转行在京广一带当农民工
如果今晚相遇,可借你茅屋一角,一宿?

 

 

《我与们,我或们》

 

我们。我与们。我或们。请支持这样的说法

棉上加花。铁上加锈。或者,一头狮,加三头狮

再或者,我和们说话,加一台测谎器

狼群在作战,各有分工。分食那阵子

我是我,们是们

蚂蚁也分工蚁和懒蚂蚁,我命好,我是懒蚂蚁

我心存感激,我到处跑,就是找不到哪个是们

那人受人尊敬,做过很多善事

但最后参加他葬礼的人数,取决于当天天气的好坏

 

 

《狗子说》

 

与作家狗子喝酒。这个啤酒主义者说

“我来自京城,家底学历显赫,而你

偏安一隅,甚至这县城,只是座小镇

为什么,你器宇轩昂须眉高贵

可我,不过是,狗子?”

我答出了两点。一,你生于小说,我生于诗歌

在血统论中,你先输了基因

二,阿凡提的理论:谁缺少什么谁就需要什么

在幅员辽阔的乡下,我拼命让自己活得高贵些

而京城,许多人想成为狗子。

 

 

《尤物》

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我的眼睛总有点疼
像一面镜子,里面还藏着一个人

她是这座城市的,也是她自己的
但她在浴缸里用过的水,她裸体

站在镜前的风姿,以及她的床
与城市广场的比例,都留下了阴影

有人计算着她要老去的日子,而她的影子
总循循善诱地硌着谁睡眠,她具体到

无比模糊,世界总停留在她腰部附近
“在大理石里也要看到她的乳房。”那是

汹涌着的黑暗,道路总在另一头摇晃
生活在许多人的想象中流出了幽香

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夸张地满出来
美到让人感到她就是刑具,她扭腰间

回眸一笑,你感到生活瞬间已经腐烂
有什么已经绚烂地在山冈那边掠过翅膀

 

 

《亲人》

 

亲人是一个增数,也是减数。
二十岁以前,这数字
一直在扩大,我由一个小弟
被叫成了小叔,小舅,小老头
一位读初三的女孩对我说:这就是逻辑
可时间的斑点不同意这种加法
一项简单的运算开始变黑,变扑朔迷离
使我的一些亲人,被无端删减
变成比零更小,更痛心的东西
在欢聚的日子里,在融融的桌面上
我依然会与亲人们谈笑风生
却又忽地点了点
桌面上那些永远缺席的人
在心里说一声
——“请大家看管好这个数!”

 

 

《坐拥十城》

东边有两座城池造反了,北面的还没有
北面还插着我的旗,西边有旱情,南面下着雨
我一个人过着多么混乱的生活
在斗室里嗅来嗅去,点着十盏灯,看哪一盏率先扑灭
要派鸽子带去鸡毛信,还有给困在另一座城里的王后
发去信息,一些蚁群说粮食不够用了
衣袋内几枚硬币,正反面翻来覆去
星象忽隐忽现,版图忽多忽少
为了让十个指头能够按住十匹悍马
我通宵达旦把钢琴弹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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