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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巴音博罗的诗歌18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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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音博罗的诗歌18首

 


巴音博罗

 

巴音博罗(1965—),汉名崔岩,满族,辽宁沈阳人。诗人、小说家。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辽宁鞍山市作协副主席。著有诗集《悲怆四重奏》,《龙的纪年》。获过辽宁文学奖和各类刊物奖30余次。从事小说创作,曾在《人民文学》、《花城》、《十月》、《大家》、《上海文学》、《中国作家》、等刊发表200余万字的各类文学作品。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像皱纹爬行一样慢

像相片褪色一样慢

像白纸在火焰中焦黑一样慢

像活着一样慢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像大河干涸一样慢

像落日坠落前的那一刻一样慢

像蹩脚的电影慢镜头一样慢

像我变成我爷爷一样慢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像火车钻过隧洞一样慢

像火箭点火升空一样慢

像定点爆破的大厦坍塌一样慢

像和平谈判一样慢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像空谷回音一样慢

像从理论到实践一样慢

像在噩梦中奔跑一样慢

像惩治腐败一样慢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像老年人的性生活一样慢

像乙醚麻醉的病人苏醒一样慢

像舞厅熄灯时的舞步一样慢

像愤怒到来一样慢

 

一只蜗牛多么慢啊

像它自己的爬行一样慢!

 

 

《废灯》

 

灯在灯的生涯中老了

这就是黑暗想要的

 

整整一代烈士鲜血养育的光芒

辉映着古老的国度

并迫使这心脏病患者的头颅慢慢熄灭

 

像漆黑的上涨的海水

灌满了寂静的房间,前途难测

生活,因为没有阴影而显得

更为虚幻,像老掉词儿的歌谣

 

对死亡保持缄默,这也是灯的

权利。可是持灯者

你还能忍受多久?在心灵的黑暗中

呆久了,血液就是最易燃烧的光芒

 

 

《小城郊外的草滩上》

 

三头黑白花纹的奶牛和一个

半老的牧者,他们

在共同享受早春的阳光

 

草越长越稀

远处的楼群却越长越密

春天像一个记不住内容的梦盹儿

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吃草的牛们和不吃草的老头儿

不时抬起头,看一看远处

他们不用相互对视就能知道对方

心里想些个啥……

 

直到日影西斜,风把空旷送远

直到不吃草的老头儿,蓦地

咳嗽一声,三头奶牛

才缓缓移动

 

 

《到哪儿能找到鸟儿》

 

我们在天空中到处翻找,只找到

鸟形的云彩

风一吹就了无踪迹了

 

我们在树林里上下搜寻只寻到了

碗形的空巢

手一触碰就灰飞烟灭了

 

我们在泥土里挖掘只捡到了

一根肮脏的羽毛

凋零是没有尸体的

 

我们在歌谣里漫游却听到

它凄切的啼叫

一首原始的韵律颤栗着掠过

 

我们在掌心里观察倒是发现了

一摊热乎乎的鲜血

什么样的亡灵能够在飞行时稍稍停伫?

 

我们在梦境中召唤终于叫来了

大群大群翔鸟

它们的神态多像朴素的真理哟!

 

 

《鲜花不能对抗子弹》

 

鲜花不能对抗子弹

但是少女们能

少女们踮起脚跟只消用一个个热吻

就能把冷却的子弹刹那融化

 

鲜花不能对抗子弹

但母亲们能

母亲们挥舞着炊烟般的纱巾

就能让旋转着的子弹减速、跌落

 

鲜花不能对抗子弹

但孩子们能

那无数雀跃张开的翅膀

使叩动扳机的手指节节断掉

 

鲜花不能对抗子弹

也许枪管能

只需用力把它扭曲、弯折

再厉害的子弹也失去了唯一通道

 

啊,也许这一切都是虚妄的愚行

鲜花不能对抗子弹

但死亡能

死亡用它宽广无边的岑寂

使人们在巨大的欢呼之后:自悼

 

 

《白菜心》

 

羞花还是闭月?当我

轻轻地揽过,这田畴上壮健的处女

让我轻轻,轻轻地掀开

那千层万层翠绿的裙裾

 

啊,我爱------我渴望看你赤裸

的心,而不是洁白的手臂

在遮掩。如果这羞涩

是春天隐秘的一半,花朵或天鹅

就是另一半。就是,敞开的语言

湖水覆舟的深处。惊愕么?

 

也许是接受,是美-------

为欣赏者拉开的距离。是错象

我该独享。罪欲说:“我该悄悄地

酝酿,越过肉体的屏障。“

 

而心——那产生美的源泉

要一层层剥掉------一层层!

语言在断折。她体内青青畅流的颤栗

会渗出------在洁白的断臂上

爱是残酷的,恋人离死亡

那么近!千层万层翠绿的

裙裾呀,当我剥掉最后一片

一片翅翼------晚风凄迷

“她是无意的。”菜根说:

“这是一棵空心菜!”

 

 

《菊》

 

最初我听见号手的金嗓音

在晴空下吹奏

并使秋阳渐渐变薄,渐渐锋利

好像一些易碎的歌谣

 

接着我看到无数芳香秀美的手指

相互围绕着编织

生者和死者的幻梦

当薄雾散尽,雷声远遁

那些编累了的手缓缓张开——

 

里面,是那颗紧护多年的心

在光芒中颤动

 

 

《水族馆》

 

前往水族馆的人往往因为
他想如鱼得水,逃避陆地的嘈杂
或荒凉,他想从片面的海中领略到全部
仅仅在于,你去过了你才知晓
你去过了你才从最初的欣喜、焦躁、不安中
领略那一望无际的苍茫……

你说,一个人喝光了海水但啐不出沙粒
一个人吃光了鱼虾但吐不出骨头……这和
用一滴眼泪代替痛哭
用一掬水,代替大海
用珊瑚丛代替熊熊燃烧的火焰
用王冠螺代替至高无上的权杖有何区别?!

但美人鱼绝对不可以替代新娘
柔弱无骨的海蜇,绝对不可以替代婚礼奏鸣曲
这就如同大海不可以被模仿,改装
缩小,充塞进巨大的玻璃罩
横亘在全人类的头顶——

你绝对可以无端地遐想,尽可能
全身放松,长发临风,脚趾头抒情
像孩童一样将鼻翼压扁……来缩短
人与鱼之间亿万年进化的距离!
你尽可以用鱼,来想象它多么似人
这对任何身临其境者都不是难事
当鲨鱼的目光灼灼地透过
薄的不能再薄的玻璃

当时间,在老海龟的悠闲自得中
一越千载……

每一座水族馆都是人类回归大海那沉沉长梦的
伸延和继续。对于参观的人群来讲
整个巨大的玻璃罩仿佛海洋
强劲的肺,蜂拥而入者是它
吞吐间隙里的沙粒和尘埃

渺小与夜色在上升
水族馆前的草坪和商贩的草帽在沉浮
在倾听血液深处的合唱与叹嘘
整个大地都死去一般的寂寥
整个大地都在等待水,水
水的洗礼,水的一天又一年
一年又一天。像巨大的母腹等待星云
等待那愈转愈快的紧实内核
浑圆而饱满,如莲朵
即将绽放——天地混沌成一团
众神被外部的火焰和内心的灼热折磨得
痛苦不堪。红色的岩浆缓慢流淌
闪电和雷霆轰击——劈杀
劈杀——轰击……终于
太阳出世了!太阳带来了惊心动魄的静穆
和神奇,也带来了蓝莹莹的
咸湿的覆盖,使生命成为鱼
成为大大小小美丽的梭子,日夜在海洋里
织着,那种叫做忧伤的东西
渐渐像鳍脚一样越长越大
而另一种称之为冷酷的长喙,则更加锋利——

所以水族馆在孩童眼里,永远都是透明的摇篮
在中年人眼里,是血腥的捕鲸场
在老年人心中,是一块漂泊不定的安息墓地

这就好比一个寡妇因丧夫而喜爱礁岩
一个青年因失恋心若止水
一个地质年代里的传说使巨硕的鲸
用尽力气也没还原成狗鱼

世界因此而充满了海盗
充满了失重的、假想的、不存在的战争
硝烟滚滚,一枝枪尖刻地问:
你要鲜花还是子弹?
一个大胡须的革命家和一个蒙面的巫师
仍然问:你要尸体还是勋章?
而大部分家庭异口同声地叫道:泪水,泪水
我要腥咸的泪水!

但是玻璃罩里的水族馆仍旧会崩溃
那宝石般碧蓝的海水必定会流失,一滴不剩地
流失。臭名昭著的墨斗鱼会把太阳涂黑
夜色涂黑,血液涂黑……
将用一只章鱼,替换龙王的宫殿!

那些风一样扬起来的手臂啊纷纷折断了
那些旗帜一样飘荡的衣襟突然撕裂了
海与陆地像是硫酸与肉体
像是火与脓水,歌与哭……

这就是死亡的海星为什么悲愤地用手
指着五个不同的方位!
这就是飓风般的大灾变之后
沙滩上搁满文明的碎片!

你绕开了好望角但你不是麦哲伦
你拥有了指南针却折断了古老的舵
你迟疑着,像一群精怪的海兽
嗅出彼此身上漂浮的血亲气息
久远的记忆被唤醒,复苏
你成为新的海——不携带一朵浪花
和一片硬壳的海,可以奔跑的海,做爱的海
吃草的海,把土地当作家园的海……

海呀海,站在悬崖峭壁上眺望日落的海
印第安的海,腓尼基的海,周武王和古印度
阿育王的海……当爱斯基摩人在冰川上
做着静谧的梦……

当月亮和贝壳彼此相像、重叠、辉映……
当一夜爱情之后,有人用导弹的呼啸压抑住
口哨,用废油塑造鸥鸟,用纸扎的帝国
承载荒唐的念头……

我从水族馆中出来,我的肌肤挂满鱼鳞
我的肺叶吹拂着海藻的腥味儿
我的牙齿零落成鱼化石的细屑
我说,让那艘海难的沉船继续在水中
沉睡吧!让海底古埃及金字塔里的法老
继续诵经,释放谶语
继续用黄金把光明的铭文雕刻吧

那些在傍晚迟迟不愿离开水族馆的人
一定是第二天黎明用晨曦涂抹蛋糕的人

 

 

《运劈柴的马车穿过城市》
  
          人们在啜饮心里的血液
                    ——(意大利)夸西莫多

 

沉静的,准备冬眠的城市

严寒贴着街面呼啸扫过

 

没有叹息。灰色的楼群高耸入云

所有的门廊都板着冰冷的面孔

 

运劈柴的马车孤零零地

蹒跚而过,像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这行将燃烧的满满一车温暖的炉火

从冷得缩紧了颈项的城市之间,多余地穿过

 

而人们还在酣睡,梦呓在天边堆积

如果朝霞呈现,会一下子点燃遍地的白霜

 

和车老板花白的鬓须。悲哀吗?

也许人们早已失去了对火的渴求

 

也许这座沉默的荒凉的大城

本来就是一堆燃尽的灰烬!

 

突现的绯红色的曙光

颤抖的无情的焚炼!

 

 

《秃鹫》

 

我认识那些丑陋的家伙,它们

栖居于黑色的悬崖,秃顶的脑袋里

盘算着一场便宴。而死亡的幽灵

正在四周屈辱地徘徊

 

饕餮者的宣言,永远是强辞夺理

永远不需要充分的理由与论据

当人世间的大寐正在骄阳下蒸腾而起

当善与恶正在进行一场血腥的较量

 

大地敞开它平坦的桌布,大地无动于衷

而秃头食客粗哑的歌声正向远方飘散

万物都是食谱,而尸体不需腐烂

那猩红血迹熄灭的火焰当使生命和尘埃

享受到寂静

 

这是真的。生命是以腐肉的方式离散

又以骨架的闪光显露其本质

仿佛雪山透过云层,大河唱起赞歌

任何权力都无法阻止秃鹫们的大肆吞噬

 

任何哀伤都是岩石般沉静的震怒

它们必须生存,它们是天神的使者

大地的清道夫,它们对死亡理解得多么透彻

除了杯盏狼藉,除了勾形的利爪

 

 

《向屎壳郎致敬》

 

鞋子不能抵达的地方

春天开始。一所原野的房子

门户大开。一位勤劳的饕餮之徒

它倾心的正是

那隆隆滚动的牛粪球

 

向前,向前-----在路上

金色的阳光袒露了大自然的全部隐秘

也袒露一个孩子的童年,和

一片叶子的掌纹

 

但城池终归是用来坚守的

勇士的征伐终归是

无休无止,香臭不分

把粪便里的家当作花园

 

美是没有边界的,丑也是

将粪球滚出的道路当做金光大道

是历史的重现,认识的实践

是尘世间美好事物的一一看见

 

所以我要对他们说;去吧

都去,去到牛蹄印开花的地方

当闪闪的鞘翅点缀着仲春的草滩

当一只甲虫的食道变作大地净化器

 

春天多么短暂,像歌谣飘散的梦

到处都是一派和平景象

而屎壳郎需要的,依然是孕育,美餐

儿孙满堂。是一只变得更加松软的

粪球,在大地上的轻盈滚动

 

 

《人树》

 

树穿透脚底板,长进我的身体

树干和我硬梆梆的腿骨纠缠一起

我走路,膝盖哪儿便结成树结

树顺着我的大腿伸进肚腹

又在我的胸腔里做了一个碗形的巢

我的心扑扑乱跳,仿佛鸟儿啾啾跳跃

树的汁液如同我的血脉,开始全身畅流

我听见树的笑声,像一阵轻盈的风

树继续生长,沿着颈椎,向上向上

树梢擦着云彩,伸进我蛛网密布的脑袋里

我尖叫,疼痛,挣扎,却无济于事

树干穿透我坚硬的头盖骨

甚至让我的头发根根竖立迎风招展

我走路;腰肢柔软,枝干婆娑

我唱歌;百鸟回应,叶叶鼓掌

我静默,树根便紧金扎入地下

使我纹丝不动,仿佛万古之岩

这是真的,一棵树和我合二为一

昼夜一体,立于天地之间

如果你残忍地抡起斧锯,斫破我的肌肤

就会看见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狗的眼神》

 

有一次,邻人送我一块煮熟的狗肉

我用纸袋裹着,回到家

小狗呜地一声,欢天喜地迎上来

晃着讨好的尾巴

 

我尝了一口,透骨透骨的香

便蘸些盐沫,大块朵颐起来

小狗蹲在桌前,吐着粉嫩的舌头

 

后来我忙里偷闲,拣一小块

慢慢伸给一向贪吃的它

 

一瞬间,奇迹发生了!一瞬间

非人性的奇迹:发——生——了!

 

我看见正愉快地摇晃尾巴的小家伙

突然惊骇地后跳一下,毛茸茸的

黑脸儿上的表情,一辈子我也忘不了!

 

啊,可怜,可怜的小东西!

它收紧尾巴,害怕地夹紧裆,远远地

远远地躲到一边,那骇然、悲哀的眸子

像极了我们人的表情!

 

“你怎么,怎么能吃这样的肉?”

它分明在说,对着同类的尸身

它黑白分明的善良的大眼睛

分明在作这样一种可怕至极的疑问

 

作为主人,或者,作为它的朋友

一瞬间我满面羞愧,仿佛真的

当了一回叛徒,做了一回出卖良心的勾当!

 

我呆了呆,颓然垂下手,又猛地

找来方便袋,把那块烙铁般烫手的肉块

远远丢到屋后的柳树下,埋葬了……

 

 

《乡村麻绳》

 

每年初秋,父亲会把割下的麻

沤泡在村口的池塘里

上面还压上几块石头

他说经过塘水沤泡的麻

结出的绳子才结实、耐用

才有韧性!

 

父亲、土地、和忠实的牲畜

他们都需要一条光洁柔韧的绳子

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

这是劳动说的

 

劳动说这话儿用了整整五千年时光!

 

现在到了晚秋,在我家门口

那块世上最宽最广的打谷场上

苍老的父亲和苍老的时光一道

坐下来,开始结一条河流般悠长

血液般强劲的绳子

 

一只原始的歌谣出现在静止的夕晖里

梯田、老井、槐树、古老的石磨……

日子似乎一直就是这样编织在一起的

当一声吆喝惊飞了芸豆架上的花朵

整个村庄都被这条绳子缓缓牵动了……

 

 

《当落日缓缓沉没时》

 

当落日缓缓沉没时

我总是感叹不已,因为

传播真理的路途一向十分艰难

就像苏格拉底被迫喝下毒药

耶稣基督被钉上十字架

汉司马迁被残忍地施了宫刑

布鲁诺在火堆中活活被烧死……

千百年来,英雄们总在历史中追随

这条落日般辉煌而又悲怆的道路!

 

 

《月光下听蟋蟀弹琴》

 

那个喋喋不休的闺妇还是一千年前的

模样,她说月亮啊月亮

她说床榻上的洪水涨了又落

 

她把月亮都说旧了,然后说星星

她把星粒当作去岁的珠泪,硬而且冷

冷而且比怀抱中的琴弦

更锋利。这是一首可以反复试唱的

曲子,这是一段可以捆绑、松开

再一层层捆得更结实的绳子

它的节律是一颗日益磨旧的心

是一朵可以反复开花的耳朵

 

夜凉如水

丝绸的睡衫就要被打开

还有刚刚在月色里死亡的身体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而黑暗中一间没落的房子

刚好是一个寂寞的怨妇

她在床榻上穿着那件名叫哀思的衣裳

半遮颜面,黯然神伤

她说一朵开过的花可以再开

 

一支湿过泪的曲子却不可以再弹

直到秋光消逝,琴弦在月色中崩裂

直到月亮变成空空的心脏……

 

 

《天空是空的》

 

天空是空的,我是真的

天空不会因为梦想而装上

黑夜和白昼

 

除了蓝

而蓝也是蓝得仿佛要融化掉的

那种无法把握的幻

所以天空不会飞走

 

天空不会因为挂过太阳和月亮

就挂满爱情和理想    和

生命的信念……

 

当一队队沉重的人群慢慢走上去

像乌云把泪水揣在怀里

那一颗颗纽扣一样的星粒儿

多么结实、耐用!

 

谁能用今晚的月镰收割一望无际的冷寂?

 

爆出绚烂的花朵

 

 

《广陵散》

 

古今最奇绝的舞台莫过于刑场

那从容赴死的烈士端坐于高台之上

下面,是古都洛阳和衣衫褴褛的黑鸦

三千请愿的太学生,咽喉里塞满黯哑之火

而太阳尚在苍穹上迟疑,阮藉仍陷在洒樽中

苦苦寻不到出路……

 

“请把我的琴抬来,我要在琴弦上打铁!”

当热血贯注指尖,雷霆回归头颅

是蓦然的死寂弥漫了大旷

是向秀仍在铁匠铺中以风匣吹出魏晋之风

 

炉火熊熊,锤声铿锵,火星噼剥……

你是五千年神州大地上最棒的铁匠

你的吼啸令宫殿和天子害怕

你淋漓的热汗打湿了天下名士苦吟的五言绝句

仅三五挚友也不能辞别乱世和罪欲

更何况冷泪下凝成石块的三言两语

怎能把这伟岸之身,藏于历史的细节里避羞?

 

遥想刚刚逝去的三国时代

霸业与铁血英雄们早已灰飞烟灭

人们更习惯于安乐和平庸

像骤然挣脱紧绷着绳索的时间

像颈上的颅骨之花渐次开败

文人雅客们的惨痛先于鲜血渗入史册

而暗中玩弄的手掌静若古井——

 

哦哑默!连黄鹂都噤口了,连鹰都变节了

连信马由缰找不到出口的阮藉

都号陶大哭,然后揩干涕泪感慨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他还没叹完,天乐齐奏梵琴拨响

一种难以形容的音乐突然充溢于耳廓

狭窄的尘世刹那间变得十分开阔

 

人间最美的曲子,耳朵只佩盛装一次!正如

华夏文化史上最阴暗的一日恰是它辉煌的

绽放——山听过,水听过,木枷听过

司马昭的刀也有福聆听……当我无缘

当八月的酷热重新遮蔽了《广陵散》的清凉

我在懒散的稿纸上信手涂鸦出的嵇康

早已枯如朽木面目全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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