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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nel: 我的嘴,一块石头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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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悬念·惊悚)中、短篇小说名篇·连环套(美国)希区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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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环套 

 

(美国)希区柯克

 

 

    尽管餐厅里是昏暗的灯光,坐在我对面的埃尔莎脸上露出的笑容,还是被我看到了。
 “我敢打赌,你又想出了什么好主意,对不对?不然的话,你才不会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的确有一个好办法,我们又有大生意可以做了,相信我。只要你愿意乔装一下。”
  “乔装一下?这太刺激了!”埃尔莎兴奋地说,“乔装成什么?”
  “乔装成一位心理有问题的女人。”
  “你要我装疯子?”埃尔莎顿时冷了下来。
  “不,不,埃尔莎,不是装疯子。”我安慰她说,“只是装成的这个女人有盗窃癖而已。”
  “哦,那可以,”埃尔莎耸耸肩说,“装成有盗窃癖的人,那就是要偷东西了?这我能做到。”说着,她便乖乖地坐着,聆听我的计划。
  第二天下午三点,我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我等了许久。
  “喂——”我装模作样地说。
  “请问是杜拉克先生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是我。”我回答说。
  “我叫亚丁,我是大世界百货公司的保安部主任。”
  “有什么事?亚丁先生。”城里最大的百货公司就是大世界了。
  “有位女士在我们这里,她说她是你太太,我们的一位保安人员抓到了她,她在这里偷东西。”
  “什么?”我的声音嘶哑而充满着愤怒,“可怜的伊莎,”我停了一下,又满怀希望地问,“你确定她是我太太吗?”
  “她身上没有带身份证,不过我打的这个号码是她给的,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她身高五英尺六英寸,一头金发,穿着绿色套装,身材苗条,蓝色眼睛,戴着一副大太阳镜,很爱哭,你的太太是不是这样的?”
  把金色假发戴上头顶,再配上蓝色隐形眼镜,埃尔莎就是这个样子。“
  的确是伊莎,”我长叹一声,“亚丁先生,她偷了什么东西?”
  “一条意大利丝巾。她把它偷偷藏进包里,然后就要离开商店,我的一位部下在外面拦住她,搜出丝巾,把她带到我这儿。丝巾价值十五美元,她说愿意买下这条丝巾,并用现金支付,请求我们不要声张。只是我们公司没有这条规定,所以她在这里痛哭流涕,请求你来救救她。”
  “听我说,亚丁先生,”我严肃地说,“我真不知如何表达对你的谢意。几年前,我们在纽约的时候,医生让她提前出院,说她的病全好了,现在看来,这位医生的诊断错了。”
  亚丁先生在电话中叹了口气:“杜拉克先生,你太太有盗窃癖的症状吗?”
  “是的,她平常很纯真、很诚实。不过偶尔会偷东西,偷的一般都是小东西,类似丝巾那样。她明明知道,我买得起任何她喜欢的东西,可是毛病一旦发作起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不让她带信用卡,只让她带现金。当然,除了我陪她的时候。”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亚丁先生说。
  “如果一位可以签字记账的顾客偷东西被你们抓到,对他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呢?”
  “把他的记账户头立刻取消。”
  “我妻子有那个毛病,所以我们的记账户头会被很快取消的。”
  “你的意思是说,她在我们公司开有记账的户头?”
  “是的,我有户头,亚丁先生。公园大道1020号,这是我的住址,我信用卡的号码是3616690—41—1。如果你把这个号码输入电脑,你就会发现,我这个客户很守信用的。亚丁先生,我马上赶到你的办公室,请你等我。”
  当我开车去大世界百货公司时,我觉得非常高兴,这一切都让我难以置信的顺利。
  在青年会的存物间,我捡到杜拉克先生的皮夹,这种好运气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有了这么好的运气,幸运之神总会垂青我们的。
  那天,我打完手球,一边用毛巾擦着身子,一边从沐浴室转出来,在一个长凳下,我发现一个黑色皮夹,我可以听见隔壁游泳池里传来的声音,不过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存物间里。我发现皮夹里有一百二十一块钱的现金,接着我发现,里面有好几张信用卡,所有信用卡的名字都是杜拉克,住址是我们那儿的高级住宅区公园大道1020号。还有两张是汽车执照,一张是林肯,另一张是卡迪拉克。剩余两张是大学俱乐部和乡村俱乐部的会员卡。此外,还有好几张本地各家大商店的记账卡。在这些卡片中还夹杂着一张破旧的名片,我从这里了解到杜拉克是一家石油公司的董事长,还有一张大照片放在里面,照片上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和两个孩子,背景是一个私人游泳池,照片后面写着:“伊莎、狄克和道尔”。
  一般的青年会会员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些东西。
    我曾想带走信用卡和现金,但是我意识到,那是不行的。因为杜拉克一发现皮夹丢失,他名下的一切信用卡都会被挂失,那么我用那些信用卡便是很冒险的做法。
  最后,我放回去了卡片和现金,只留下两样东西:一张驾照,本州的驾照不贴照片,另一样就是大世界百货公司的记账卡。我估计最少得过几天,杜拉克先生才会发现这两样东西丢了。我把皮夹放回长凳下,穿好衣服,离开时很是匆忙。我觉得很奇怪,杜拉克先生为什么要到青年会这种地方来游泳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青年会的董事之一。
  我和大世界百货公司的亚丁先生,以及记账部的经理足足聊了二十分钟,然后,走出百货公司,回到汽车上,埃尔莎坐在汽车的前座上等着我。
  “你把他们骗过了吗?”
  我曾要她先下楼到汽车里等我,我给亚丁和记账部经理阐述的理由是,她很敏感,不能当着埃尔莎的面谈她的问题。
  “她的确很敏感。”亚丁先生说,护送埃尔莎下楼的保安便是原先抓她的那位。亚丁先生介绍说亨利是那个保安的名字。
  亨利很魁梧,估计得有六英尺的身高,一对棕色的眼睛非常警觉,穿着褪色的牛仔裤和皱巴巴的T恤衫,把他想象成大学生或者嬉皮士毫不为过。
  我阅历这么丰富,都没有看出他是公司的保安。  

“我当然骗过了他们。”我得意地说,随后把汽车发动了。

“太好了,”她笑嘻嘻地问,“告诉我,你是怎么说的?”

“好吧,”我说起来。“你装得非常像,骗过了所有大世界的人。

当然。杜拉克的驾照更证明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在公司的记账记录,对我们是没有限制的记账顾客身份的最好说明,那正是我希望的。这件事,杜拉克在大世界的记账户头并没有收到影响。我到达时,他们已经查过记录,各大银行杜拉克都曾开过户。当然,我告诉他们,你的医生曾私下里警告我,如果在公开场合说你有盗窃癖,可能会把你的病情加重……治疗你的病的最好办法,就是对你的盗窃行为视而不见。我向他们解释说,你的病情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发作了,这是第一次。”然后我暗示我是某俱乐部的会员,最近也捐了很多基金给本地的图书馆,然后,亚丁和记账部经理就完全同意了我的要求。”

“究竟是什么要求?”

我小心翼翼地开车,从一位傲慢的交警面前驶过,”同意你在公司的所有行为,要什么就拿什么,”我说,“你偷大世界公司的任何东西,都记在我的账上。我的财力雄厚对你在公司偷窃的任何东西都愿意支付。因此,他们答应你愿意拿什么就拿什么……就当是帮助你进行心理治疗……反正账都记在我的户头,即杜拉克的记账户头。”

“这么说,”埃尔莎高兴地说,“我可以在大世界百货公司,想偷什么就拿什么……”

“是的,一些昂贵的东西甚至你可以随便拿。那个今天抓到你的年轻人,会监视你,跟踪你,把你偷的任何东西的价格都记录下来,再记在杜拉克先生的账户上,这不是很妙吗?”

“这真是太好了,”埃尔莎兴高采烈地说,“我太高兴了。”

她真是太高兴了。

我知道她喜欢昂贵的东西,因此也就没有特别的指示给她,随便她到达世界百货公司爱偷什么就偷什么,

我的工作是销赃,将艾尔莎偷来的东西脱手,当然得通过我们熟悉的门路.虽然脱手物品的价格只有原价的一半或三分之一,但几天来,我们也赚了一大笔钱。

我们下手的第五天,也就是星期天,埃尔莎到我的公寓时已经天黑,带着当天偷来的六个玻璃杯和一长串珍珠。我称赞她有眼光,并分给她应得的钱,然后警告她说:“大世界百货公司星期一就要寄出本月的账单,所以我们明天做完就得停手。当杜拉克收到这个月的账单时,一定会大吃一惊,大世界百货公司是他必找的对象。当然,你我必须销声敛迹。”

埃尔莎点点头。

“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出去避风头。”我建议她说,“我们两可以分头出去度假。”我们两是搭档,但没有肉体关系。

“好吧,”“埃尔莎说,“这么说的话,明天便值得我珍惜了,我会尽量使它成为值得回忆的一天。”

她说到做到。第二天黄昏,当她走进我的公寓时,我简直认为我的眼睛出现了幻觉。那是八月的一天,非常炎热,埃尔莎的手上却拿着一件毛皮大衣。

“这是什么?”我指着毛皮大衣问。

“这看上去像什么?”    她说,在我的沙发上扔下了毛皮大衣,“这是一件毛皮大衣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我从大世界百货公司的模特身上剥下来的,他们正在做夏季特卖。”

“这看上去不太值钱,”我说,“这么长的毛,既不是貂皮,也不是黑貂。体积小,价格高的东西没有在你的挑选范围吗?”

 

埃尔莎对我调皮地一笑。“看看衣服上的价格吧。”她说。

我看了看。“啊,对不起,埃尔莎,两万四千美元。什么毛皮这么贵重?”

“俄国的山猫皮,”埃尔莎笑着说,她摸摸背包,“还有其它的的哦。”

她掏出一条手链和一对耳环,两者上面都镶着钻石,那两样东西的标价:一个是三十五万美元,一个是二十三万美元。

“今天真是值得回忆,埃尔莎。”我称赞她说,“我真不知该怎么……”

“等等,”埃尔莎打断我的话,神色肃穆起来,“这些是好消息,可是还有坏消息。”

“坏消息?”这样我大惊失色。

她点点头。

“什么坏消息?”

“我们完了。我对你很抱歉。”

我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好不容易问了一句:“埃尔莎,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大世界里那个叫亨利的警卫吗?就是第一次抓我的那个人,后来他一直跟着我,你记得他吗?”

这次我只能木然地点头。

“他知道我不是杜拉克太太。”

“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他的姑母便是杜拉克太太。”艾尔莎说,“他知道我是假冒的。”

“是亨利自己说的这些吗?”

“是的。”

“他也可能在骗你。”

“我可不这么想,他比我们知道更多杜拉克家的事情,有些事是编不出来的。”他撇了我一眼,“这些信息也不可能在皮夹里找到。比如说,他表兄弟上哪个学校,大世界百货公司给杜拉克家装修花了多少钱,我觉得他没有骗我。”

“也许他说的是实话,”我说,“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亨利先生为什么允许我们偷了一周的东西,他对我们为什么没有揭穿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艾尔莎说:“我问过了,事实是,亨利讨厌她的姑母,他说她是个笨蛋,是条母狗。同时,他更讨厌他的姑父。我猜亨利家很穷,他并不在乎我们挖大世界百货公司和杜拉克家的钱。”

我仍然迷惑不解:“埃尔莎,他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事呢?”

“他要和我们分赃,”埃尔莎说,“这便是我带回来的坏消息。”

  这的确是坏消息,不过至少我们还没有彻底以失败告终。

我说:“即便有一半的利润能让我们拿到也很好啦,一半总比没有强。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给别人一半的利润呢?我们可以马上乘飞机到外面去避避风头。埃尔莎,我们可以在去机场的路上,处理掉这件皮毛大衣和这些珠宝,换成现金。我可以剃掉胡子,戴上假发,乔装打扮,谁也认不出。你可以烧掉假发,摘下蓝色隐形眼镜,然后……”

埃尔莎摇摇头:“没有用的,亨利就在楼下休息室等我,十五分钟,这是他给我们的时限,否则就要揭穿我们。”

我看看手表:“从后门溜走,赶到机场,我们应该来得及——”我突然愣住了,“天啊,他怎么会坐在楼下休息室?”

“他从大世界百货公司跟踪我到这里,我们甚至还聊了一会,就在停车场。”埃尔莎回答。“我还没告诉你,他还有要求呢。”

“别的要求?”我叹了一口气。

“他已约了我晚上吃饭。”埃尔莎说。

“吃饭?为什么?”

“他认为我很可爱。”埃尔莎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我简直惊呆了。她已经不是化妆后的埃尔莎,她的本来面目已经暴露。我严肃地说:“你没有打算和那个勒索的家伙共进晚餐吧?”

“为什么不呢?”埃尔莎把金色的头发捋了捋。说,“他也很可爱。”

 

(2015-5-6打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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