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十年:网络的归位
董辑
中国诗歌新的十年正在开始,在这新的十年中,中国诗歌将如何展开?目前为止,中国诗歌又找到了什么样的增长点和兴奋点?中国诗歌又获得了何种新的素质和品质?中国诗歌将在那一块地里拥有金秋的收获?我个人觉得,这都是一些真正关注中国诗歌者所应该思考的问题,虽然,相比于十年的进程来说,现在思考有些为时过早。
在中国诗歌新的十年中,网络将如何和诗歌发生关系?诗人们将如何对待和使用网络?我觉得,这应该是十年开始之时诗人们应该思考的问题,同时更应该付诸于具体的行动。
我个人觉得,第一,中国诗歌和诗人要告别“网络依赖症”(没有人承认有这种依赖症存在,但是事实告诉我们,这种依赖症确实存在),不要把网络当成诗歌的第一现场,不要动不动就在网上翻云覆雨,不要相信网上的点击数和更新率,它们和永恒无关;不要过分夸大网络的作用,也不要过分相信网络的作用。网络能做的确实很多,但它绝对不是万能的,对诗歌来说尤其如此。
第二,让网络在工具的位置上更为安分守己。充分发挥网络的工具作用,让它作为资料库而被我们使用,把它当成信息的包打听,让博客,网站等更为良性的运行,不要被更新和点击率这两只恶狗追得满世界跑。
第三、建立一种行之有效的标准,找到一种能被大家公认并遵守的网络伦理,净化网络里现有的不良成分,让诗人和诗歌走在网络中的阳光之下,而不是置身于小团体的庄园或者匿名的黑夜状态以及恶作剧、发泄般的暴力状态。把规范化、法制化引入网络中的诗歌世界,不要让网络中的诗人和诗歌处于过分的自由状态。
第四,大力建设网络之外中国诗歌的发生和流通场域,比如民刊,刊物,报刊,活动,团体,流派,群落等等,把诗人从网络这儿吸引走,至少让他们觉得网络不再那么重要,让诗歌属于书籍而不是网站,属于刊物而不是网页,属于课堂中的学生而不是手握鼠标的网民,属于学术研究而不是论坛上的争论,吵骂……
第五,加大中国诗歌本体建设的力度,为中国诗歌生态环境的健康做出切实而行的工作,让网络上的伪诗歌和反诗歌不再有滥竽充数的机会。
新十年的中国诗歌,应该有勇气离开网络,不依靠网络,弱化网络的影响,有意识的看低网络的作用,进而淡化网络的传播作用,完成中国诗歌的祛网络化。
我欣喜的看到,博客的出现实际上已经把2000年以来诗歌过度网络化的洪水关进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水库,这是网络技术为诗歌带来的一次福音;而本年度乐趣园论坛的消失,更在本质上打击了类似于垃圾派等低质诗歌的胡作非为,从2000年开始的中国诗歌的一个混乱的过度泥沙俱下的时代结束了,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从工具的角度来看,博客更适合诗歌,因为博客是个人的场所,相比于论坛,博客的暴力色彩不那么强,对诗歌的破坏也小,你不喜欢这个博客,你可以不去,博客出现后,被广大的诗人选择和使用,是有一定道理的,而论坛,虽然活跃,虽然是火热现实的镜像,但是它只适合在场,更适合吵骂。
行文至此,我突然想到我的朋友,我尊重的陕西著名诗人、诗评家刘诚正在试图利用微博,为中国诗歌增添一个新的兴奋点,我非常佩服他的敏感、敏锐和直觉,但是对诗歌来说,我对微博所能起的作用持怀疑状态,一是微博主要是一种即时传播信息的工具,它就是按照这个要求设计和出台的,就工具属性来说,它和博客大不一样,它实际上是对博客的相对稳定和广阔的一种反拨。除了快,除了及时性,它没有什么优点。对诗歌来说,140个字能包容什么呢,能说清什么呢?能容纳五绝五律七绝七律,但是我们都不写旧体诗词。能发表点观点,能说出点声音,但是这种表态般的声音能对诗歌建设起到什么作用?它会让我们回到《论语》的时代吗?我很怀疑和悲观。另外,微博更新的速度之快和存量之少也不适合诗歌,用微博做有关于诗歌的事,无疑于在沙上写字,刚开始很清楚,也好写,但是一陈微风过后,还能剩下什么呢?我个人觉得,网站(就制作者和管理者来说,它过于牵扯精力,浪费时间,类似于一个黑洞,实在不是一个人和几个人能做的事业)和博客已经比较适合诗歌和诗人了,加上相对来说数量较少状态不很混乱的收费论坛和注册式论坛,网络为诗歌提供的工具功能和场所已经足够了,至少目前看,网络还没有拿出更适合诗歌和诗人的技术和空间。此外,使用微博,就要依赖网络,依赖手机,比如登记注册互加关注等等,这无疑是自找麻烦。有一支笔和一张纸就可以进行诗歌创作了,何必让诗歌的写作与时俱进到花哨的程度呢?何必一定要把诗人和诗歌紧紧地绑在网络上呢?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微薄传递信息,做一些有关于诗歌的事,但是不应该把微博当成一种可以有助于诗歌的工具来使用,至少现在,我看不到微博能为诗歌提供什么?是为和刘诚我兄商榷。
新世纪的这第2个十年,会是中国诗歌祛网络化的10年吗?我很希望,但是我不抱希望;我很困惑,但是我不迷惑。
而且,至少我自己不会拒绝使用网络,比如博客,邮箱,QQ,上网看资料、查资料,搜索等等,我也不会拒绝自己的东西被网刊或者网站转载或者刊登,我自己还会投稿。不过我更清楚,在网络这本沙之书中,你可以读到、看到、找到诗歌,很多很多的诗歌,但是它们会在你下一次翻动时变形、迁移、失踪,从而对你的兴趣、阅读、思考、理解还有感情构成永难弥补的伤害,并在观念上深刻的影响你的写作和心灵。
伟大的诗歌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而网络只有几十年,这应该是思考和判断两者关系的关键。
一种合理存在了几千年的“东西”,有可能被一种新出现的事物而改变吗?一种合理存在了几千年的“东西”,有可能被一种刚刚出现的事物所奴役吗?没有网络之前,诗人和诗歌的传统延续得很正常,诗人照样存在,好诗歌照样出现;有了网络之后,至少是在中国,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十年里,我没有看到好诗歌出现的频率在加快,我也没有发现那个诗人因为网络而小鸡变凤凰;在中国,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十年里,那些经由网络出现并站住了的诗人,是因为他们本就优秀了,或者具备了优秀的潜质,所以他们才出现并能够站住了,网络只是他们使用的工具,网络无助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写作和诗质。
作家简介:
董辑,男, 1969年1月29日生于吉林大安月亮泡葛喇嘛屯,现居长春。非非主义诗人,《非非》《非非评论》副主编、编委;中间代诗人;第三极神性写作同仁,《第三极》副主编、编委;赤峰“红山诗社”同仁,《红山诗刊》顾问。1991年参加工作,先后任职于长春99中学、长春101中学、长春吉林大学附属中学、北方法制报社、吉林电视台、时代文艺出版社、吉林画报社、新文化报社。2009年3月辞职,现为自由职业者。主要写作诗歌、评论、随笔等,有诗歌和评论、随笔、散文等发表于国内多家官、民刊、报,有诗歌、评论、随笔被收入多种诗集、选集等。198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先后在《花城》《作品》《作家》《延河》《辽河》《诗歌月刊》《诗选刊》《诗歌报》《上海文学》《中国诗人》《中国诗歌》《红豆》《诗林》《文学界》《诗江南》《诗歌杂志》《读者(原创版)》《非非》《第三极》《诗》《大陆》《独立》《锋刃》《中西诗歌》《或者》《诗家园》《诗参考》《红山诗刊》《太阳》《流放地》《诗歌蓝本》“新文化报”“城市晚报”“长春日报”“北方法制报”“中国商报”“中国艺术批评网”“诗生活网”等刊物、民刊、报纸、民刊、网站等发表诗歌、评论、长篇评论、散文、随笔等上千首(篇)。诗歌、评论、随笔、杂文等先后入选2001年至2012年历年张清华、宗仁发、韩作荣、马永波等主编的年度诗选;诗歌、评论、随笔等入选《后非非写作:从理论到作品——刀锋上站立的鸟群》《非非主义20年图志史:悬空的圣殿》《中国诗典》《中间代诗全集》《大诗歌》《现场:网络诗歌风暴》《中国诗歌的脸》《大爱无疆:我们和汶川在一起》《新世纪十年中国诗歌蓝本》《<</FONT>锋刃>衡山诗会专号》《东三省诗歌年鉴》《2008/09最适合中学生阅读诗歌年选》《吉林公安英模》《请让我为你点亮一盏烛光》《这件事与你我有关(<</FONT>读者>五周年精品典藏丛书)》《吉林文学作品年选(2009、2011)》《中国新诗选》《中国诗歌双年选》等等书。自1993年起,先后获得过
《诗神》《诗歌报》等刊物举办的诗歌大赛的银奖、铜奖、优秀奖、佳作奖等6次。先后参与编辑民刊《手写》(总第一期)《太阳》(总第9期)《红山诗刊》;刊物《关东作家·2004中国诗歌特大号》;书籍《中国诗典》等等。代表作主要有长诗《二十世纪的艺术》《集合:诗句系列》《我在古代的生活》《父子童年对比录》《写一些我的世界杯》《写一写本城》《诗人传》《鲁迅传》等等;短诗《没有唐诗和灯的夜晚》《命运牌破车》《自画像》《刚上班的时候》《手写》《我》等等;评论、随笔、杂文《谁是当代中国的诗歌大师》《什么是诗歌,什么又是垃圾:诗刊社“青春诗会”批判》《为什么偏偏是她——简说“赵丽华事件”兼谈新世纪以来三大反诗歌写作》《诗歌活水中的三股浊流》《权力与金钱合谋的笔迹——从李少君对非非主义和“他们”的批评谈起》《诺贝尔文学奖:一面让我们尴尬的镜子》《网络:诗歌的错嫁》《无限诗歌的有限侧面:我的部分诗歌观》长篇随笔《吉林先锋诗歌简史》;散文《坚决做一个车盲》《理想生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错位》《一条长达十年的迷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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