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地址:诗歌凶年里的食客们:新世纪诗歌伦理考察作者:PM诗歌杂志
新世纪诗歌伦理考察
原散羊
如果1980年代中期的“第三代”诗歌运动可以被称为是“美丽的混乱”,那么新世纪以来的诗歌写作则可以不客气的直接用“混乱”来形容。每一次看似的思潮迭起,都禁不住“诗学和尚”的推敲;每一次论争听起来严肃,可却难掩争夺话语权的丑态;新的命名不断涌现,有效性却匮乏无比;诗人的“文字方向”在多元的口号下,滑向多元失重的尴尬境地等等。当下诗歌写作伦理失范已是不争的事实。2006年“恶搞赵丽华诗歌”事件以及诗人苏非舒裸体保卫诗歌事件都是这一现象的集中表现。而这一系列事件致使本就处于挣扎状态的诗歌生态进一步恶化,诗歌似乎是跌入到了最低谷。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更像是诗歌的凶年。
现代著名诗人李金发的第二本诗集叫《食客与凶年》。1922年冬,他和几个中国留学生一起到柏林。德国作为“一战”的战败国,当时正处于经济濒于崩溃、马克暴跌的“凶年”,而他们是一群去“享受低价马克之福”的“食客”。诗集的题名即由此而来。在新世纪诗歌的凶年里,一批诗人趁着诗歌的积弱,也在大享“低价诗歌”之福,成为新世纪诗歌凶年里的食客。
什么是“低价诗歌”?一是低值写作。无价值的诗歌实验,甚至恶意的无价值的诗歌触底,口水诗,下半身,垃圾派,都难逃低值写作之嫌。二是诗歌写作门槛的“低”。诗歌不是大跃进时期“新民歌运动”那样,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下至八九岁的孩子都可以成为“郭沫若”,那是不可再来的荒谬。诗人不仅是社会情绪的天才把握者,更是人类秘密的传达着。“人尽可诗”的场面,实在让人啼笑皆非。三是道德感的缺失。诗人如此,诗歌具体文本更是如此,诗江湖论坛以及北京评论论坛上这样的诗歌比比皆是。低值道德感的意淫使一些优秀的诗歌评论家也感叹道:“好诗如色”。如《我的中世纪生活·妓女来信》(作者赵思运):
只是
只是我们叠睡一起的时候
你的阳具在我身上印满了深深浅浅的硌痕
难以消除
多少年了
我的深喉依旧保持着
阴道的形状
这样的写作除了介绍性交方式之外,就这剩下作者和读者的合谋意淫。
这些食客大体可以分为几类:一是寄生性食客。是指以诗歌名义逃脱社会义务的那些人:有为老不尊者,如某些“朦胧诗”诗人依仗诗名在不同的附庸风雅之人那里寄生;有为小不尊者,如曾德旷年纪轻轻,不顾二老悲苦,已近于游手好闲。二是诗歌界的“汪伦”们。有钱阶级与有闲阶级对于风雅的比附,古代的汪伦只是求诗,现在的汪伦除了豢养一些寄生性的食客,还亲自捉刀,甚至办刊掌握诗歌话语权。掌握诗歌话语权的汪伦们大概就不在把自己当汪伦了,而是希望自己是李白,这对新世纪诗歌构成一种内伤,如老巢等人。三是诗歌写作的“绵羊音”现象。
曾轶可,2009快乐女声全国第9名,她只一个爱音乐的孩子,没有标准的文法,没有深厚的吉他基本功,没有歌唱的技巧,基本属于唱没唱好,说没说好,像在撒娇,却被贴上标新立异的标签,得到一些处于叛逆期的音乐人以及同样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的吹捧。那些急于成名的青年写作者,趁着诗歌的不景气,占山头,拉标新立异的虎皮,这只是写作伦理割开假虎皮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绵羊音”,而不是真正的诗歌声音。
这是一个思无所依的时代,旧的诗歌写作伦理已经失去了对诗人的内在约束力,新的诗歌写作伦理却迟迟没有建立起来。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大家纷乱地试图建立一种新的价值,哪怕是一种态度也好。但整个社会的价值真空状态,使诗人的具体创作表现出无所适从的空虚感。面对这种现象,诗人刘诚试图建立一种新的诗歌伦理,神性写作应运而生。神性写作是宽泛的诗学概念,其目的恰是欲在这个思无所依的时代里,雅化当代文学精神,强化诗歌写作伦理。面对诗歌的凶年,诗人们不应再写那些“流感诗”了。那些伟大的诗歌,必然带着因沉思而飞逸的灵魂的深度,带着优异耐磨的本质和韧度,坦然面对新世纪的火焰和水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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