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农:小小说写法一种·好文必读!
记不清哪位理论家说过,中国的小小说与国外相比,写得太实,几乎全是生活的翻版。因而常落入“就事写事”的平庸套路中,没有超现实性,更不具备代表性和广泛性,没有绝对的质的提升,也就成不了大气的作品。
绘画讲究留白,小小说应该是抽象思维下的形象思维,应该是对生活的高度概括和提炼。新闻消息是现实生活的直接反映,故事是现实生活的加工铺陈和完善。但小小说不同,它的寓言性、超故事性、警示性、虚实性等是不能用新闻消息或者故事来表达的。小小说就是小小说,这正是它必然存在的理由。
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叙事风格与人物塑造都是建立在生活之上,又远远高于生活。阿Q在现实生活中真有其人吗?回答是“无”,但是,看一看我们周围,包括我们自己,有没有阿Q的影子呢?你能理直气壮地回答“无”吗?精神胜利法是人性的弱点,唯独鲁迅先生如此形象生动地告诉了我们。这就是经典!
要写出一篇经典的小小说不容易。一个人一生可能创作很多小小说,但有一篇或两篇能称得上经典,就很伟大了。我认为小小说要达到经典的标准,不是一句话、一个定义就能表达清楚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从若干个方面、不同的侧面来论述:
其一、小小说的寓言性。也就是小小说的高于生活性,具体地说也即看似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但从理性上去推论又一定能够存在的有一定高度的人和事。例如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的写法(我并没有说这两篇作品就是小小说!)。还有日本著名小小说作家星新一的一些作品。
其二、小小说的超故事性。小小说不是不讲故事,而是具有更高明的讲故事法则和水平,让读者感觉不到它是在读一个故事,而是在享受一种文化艺术。它的文学性、语言美、音韵美、意境美、结构美等等,令人一读再读,每读一次都有新的感受,回味无穷。这是故事不可能给予读者的。
其三、小小说的警示性。小小说是对生活的写照,但又不是那种照相机式的原版照转。他揭示的是生活中更深层的东西,社会性的、人性的,如一面镜子,照得出我们的美与丑。就人性而言,小小说塑造的人物,不仅限于人物形象描写,不仅写到她的肌肤、皮肉,而且要深入地刻画到她的血液和骨头中,让她成为文学人物画廊中的“这一个”。千字左右的文章要达到如此的程度,需要花费不同寻常的脑力劳动,而作者费尽心机在此展示的他的小小说人物的人性,使其具备不同于“那一个”的典型性,也就是作者想要警示世人、给人留下难以磨灭印象的东西!
其四、小小说的虚实性。关于戏剧,我的农村老家有句话叫:捉不住奸贼不杀戏。意思说,一定要看到把奸贼抓住,这个戏才算完了。戏和故事有相同的地方,但小小说则不一定,甚至可以这么说,在你的小不说中如果给读者一个肯定的一览无余的答案或者结果的话,那么你这篇小小说就完全可以说“写得不是很成功”。小小说应常让人有一种并没有完的感觉,它的结果是什么,让读者去想。正如听音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象画面。又如国画中的留白,不著一墨,却尽得风流。
以上是我所认为的经典小小说的一种写法,是这种写法所应包含的条件。当然,还有其五、其六等等有待补充。总的来讲,我认为小小说要求我们的作家要有丰富的生活积累,要有深刻的人生领悟,要有不寻常的契入点……我们呼唤精品小小说,而精品并不是准确的语言表达、完美的故事情节,更重要的是小小说那种精神的完美、思想的高远以及立意的妙不可言。
以上只是一孔之见,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各位老师、朋友不不吝赐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