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田洪波
我对小小说立意的认识
文/田洪波
屈指算来,写小小说已经N个年头了,总计发表了300余篇作品,也摸索总结出了一些经验。闲来无事,突然觉得对这种文体有话要说,就简单谈一下我对小小说立意的认识吧。
有理论家总结说,小小说是立意的艺术,是结尾的艺术,是留白的艺术。我认为都对,都从某一个方面概括出了小小说应有的特征。早些年大家比较注重结尾,喜欢运用欧·享利式笔法,即在结尾故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留白也是类似于中国写意画,只描绘出“冰山”一角,大量的信息潜藏在“冰山”之下,由读者的想象来添充。我个人比较偏爱于立意,也就是自己认为的小小说的那个“支点”,立意选得好,我以为一篇小小说就成功了大半。
立意是什么?立意就是你通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一种观念或者说能让人心动的东西,是一种个性条件下世界观的艺术再现,是一篇小小说当中支撑全篇灵魂的那个“杠杆”。
立意的深刻与否,决定一篇小小说是否成功。也可以这么理解,立意即是我们通过作品表达的主题。但文学创作历来反对主题先行,小小说如何做才能适宜呢?个人觉得,把立意藏于情节的脉络中,用故事推动人物的命运发展或者说走向,就会避免直露地表达我们要表现的主题,也可以说避免立意浅白。这涉及到创作的经验问题。申平的《头羊》写一只细毛种公羊肩负改造本地羊的“责任”,对欺负同类的牲畜或者人类敢于反抗,最后惨遭失掉心爱的本地种公羊的瘸羊倌的算计,死于其精心设计的用头撞石槽的陷阱中。作品的立意显而易见:在群体中敢于担当者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人的心胸在某种特定条件下甚至不及一头牲畜。作品篇幅不长,表达出的内涵却是沉甸甸的。经典的立意好的作品比比皆是,这里不再举例。
我在准备创作一篇作品时,也往往先有一个立意,然后才会构思如何更好地表达出自己的立意,“心中没数”即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坚决不写。如我的《残缺》,是我从爱人的奶奶那儿获得的生活素材,讲述她们当年那个村子有个会钩编的女子,虽是盲人,却能将各种饰物钩编得五彩斑澜。这个故事本身就有传奇色彩,使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假如她不是先天失明,那么,她复明后还会钩得出那样别出心裁的饰物吗?为此,我请教了当医生的朋友,朋友告诉我如果不是先天失明,眼睛的视力在一定条件下完全可以恢复如初。于是,我调动了自己的生活积累,将故事的发生地设计在一个旅游景点中,把自己设计成医生的身份,在旅游途中偶遇一个叫喜鹊的女子,她的钩编饰物吸引了我,可是,在我为她手术,使她恢复到正常人的视力后,她钩编的饰物却再无人问津,由此传达了作品的立意:在当今社会,面对利益诱惑,我们能坚守的底线是什么?也许心明真的无需眼亮。生活,有时也需要残缺来维系一种美吧。
当然,立意也可以是多样化的,即多主题的。我个人非常喜欢在阅读过程中,不断给我们带来各种边沿性思考的作品。我觉得那样的作品立意更丰实,但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同时我相信,作者的思想深度取决于作品的高度。它与一个作家观察、体验、提练生活密切相关,综合反映着作家的自身素质和才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