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地址:爱是诗歌阅读与诗歌写作的基础作者:PM诗歌杂志
爱是诗歌阅读与诗歌写作的基础
雷文
说到诗歌写作,可能最先应该说到诗歌阅读。几乎没有一个写作者不是受原本就存在的作品的影响和启迪,甚至一种相见恨晚的契合,换言之,总有一首诗,或某个诗人在你人生某个阶段诱惑过你的情感,之后便有了写诗的冲动。
在上述情况中,诗人的创作和阅读者都是以真爱为基础,一个为了表达爱,一个为了寻找爱或解决与爱有关的问题(这里的爱指个人精神在生活中的向往与自我平衡)。这是因为:诗人从不隐瞒自己的内心,甚至为读者提供一个新的精神领域。也就是鲁奇安.布拉卡所说的,一个诗人优于科学家和哲学家,因为诗人往往会为读者创造许多个世界。
亚里士多德也认为,与历史学家相比,诗人的话更深刻和真实。因为只有诗人,才会将自己内心中最隐秘的想法,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愿呈现给读者。所以,诗歌发展到今天,已产生出许多诗人和可供阅读借鉴的作品,今天称某个诗人有天赋,但不代表无缘无故的天生,可以说,一个人的诗歌写作都是从阅读开始,只是数量的多少不一。
比如我们在地震或一些灾难发生后,读到里尔克的《严重时刻》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此刻有谁夜间在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间笑,/在笑我。//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仿佛此刻就是诗人在为自已代言,好像只有这种语言能够代表此刻的心情,而小说与散文则不具备这种功效。
当然,由于各自的生活经历,对知识的吸纳与积淀不同,便会出现作品与读者的差异。尽管诗人写出的每首诗都渴望获得读者的认可,但有的作品,在读者阅读后反馈不出共鸣,甚至会产生抵触情绪,有批评的行为。从心理上讲,这并不是否定作者的诚实,也不代表读者的傲慢。像张枣诗人的《镜中》是1984年所写,可却在近些年突然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与喜欢—样。当一个诗歌读者转变为—个诗歌写作者后,他就会明白,诗人的真实是可信的,他(她)当时可能有些误会作者的意图。22岁时我读多多的《陈述》组诗,几乎没有认同感,而现在去读,才彻底有了阅读带给心灵的撞击。这也符合贺拉斯的规则“如果你想叫我哭,你自已先要感到痛苦。”所有被称之为诗歌的文字,都出自作者内心的喜怒哀乐,它被公诸于众后,以人性为桥梁相互走近,会迅速找到心灵相通的人。
说得浅显些,读诗就是寻求一种安慰与平衡;写诗则是表现内心的某种活动。阅读诗歌作品久了,也自然就有写作的冲动,坚持写下去则是另一回事。但只要爱过诗歌,写过诗歌,即便中途因其他原因放下,他(她)内心还暗藏着—种骄傲的火种,并随时有可能死灰复燃。这些年,许多人都到中年,要么重新写诗,要么做诗歌相关的公益活动,足以说明这一点。就算你是个行人,在某处偶听几个人谈诗,就会本能地生出一种少有的敏感一样。
·阅读可以让诗歌写作之路走得更远 ·
凡是中了诗歌写作之“毒”的人,似乎都要义无反顾地爱下去,在起初,甚至有过疯狂之举,如小有成绩,更是坚定了决心。是不是有了前人的经典作品,有了诗歌理论你就可以换档提速进入诗歌圣殿?理论和批评是有助于诗歌创作的纠正和完美,但决不是唯—的成功秘诀。
按照逻辑,理论家自己每—首作品都应该是好诗,但事实并非如此,很多人是只会说,不会写,所以,诗人不是教出来的。往往一种诗歌潮流的审美刚刚建立,就突然衰败,你连模仿都跟不上节奏。有先前的人告诉你,诗就是“把语言翻新”,“使语言陌生化”,“奇迹的复兴”。可自己的写作却总囿于一个低端粗浅的水平,却很难有所突破。
另一方面,我们又常常惊叹于某诗人的作品自然圆润,写作不露痕迹,这方面的确需要—些天赋与才气,而更多是一种悟性,这种悟性的产生,是写作时某个点对长期巨大的积累的聚光。一个诗人的阅读量的不断的增加,才会延长写作的时限。
当有人问柏桦:“你作为一个艺术家,一个个体和一个人是如何保持你的探索之心,使之在一个被意识形态驱动的国度和文化中不断保持鲜活?你如何滋养你精神的/内在的生命?”柏桦回答说:“阅读。不停地阅读。庞杂的混乱的阅读。”近年来,柏桦诗人独树一帜的作品,确实显示出他惊人的阅读量,读他的作品,一般读者都感到一种困难,这的确不是他故弄玄虚,是创作者与阅读者知识上的差异的存在。
有人会置疑这种苦行僧式的阅读,在写作时会不会真有醍醐灌顶的作用?我想,—个从未与你有一面之缘的字或词,是不会出现在一首诗里面的。当内心积累达到某种高度,写作时自然有行云流水之感。诗人借助词语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微小的世界,在这个较为私密的过程中,创作者利用平常积淀,让词语老树开出新花。虽然词语具有公益性质,但它本能地拒绝诗歌写作的弱者,它往往让强者更强。就算一个有名气的诗人,如果经常老生常谈,也势必会消失部分忠实的读者。
博尔赫斯的话很有道理:“让别人去夸耀写出的书好了,我则要为我读过的书而自诩。”当我们还只能在一个点发些小感悟,抒点小情怀时,梁平,龚学敏却已是将—个地域,一段历史提炼成具有诗意的另一个地域了,同时有了“明确而自觉的语言建设指向”。与同龄人相比,诗艺除外,拼的是背后对原素材的准备与深刻认识,拼的是一种习惯性阅读。
不过,在今天电子媒体不断挤压和颠覆我们的阅读习惯时,加之生活的压力增大,真正读完一本好书,认真品味几首好诗,几乎是件奢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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